为将新郎名字换成妻子白月光后,我转头出国,婚礼现场的她却傻眼了

 165    |      2025-08-19 00:15

“老板,从保险箱拿出来的离婚协议已交到您手上。”

在庆祝结婚五周年的西餐厅里,助理将离婚协议书递给了周青远。

回想起五年前,温总和周青远领证的那日。

温总对周青远爱得深切,早早备好离婚协议书,签上自己名字,而后锁进保险箱。

只要温总一旦有了外遇,周青远便能随时签字离婚。

周青远快速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名字。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没人的座位上,脸色略显黯淡:

“把这份离婚协议交给李律师,接着去订一家酒店,提前布置好婚礼现场。”

助理愣了一下,小心地问:

“那新郎新娘名字写谁?”

“写上温兰馨和程旭阳的名字。”

助理沉默片刻。

程旭阳是温总的初恋情人。

她声音有些发颤,继续问:

“老板,婚礼打算何时举行?”

周青远缓缓看向窗外。

持续一小时的蓝色烟花终于燃完,最后在空中留下一行字。

“温兰馨&周青远,结婚五周年快乐。”

周青远收回视线,轻轻抿了抿嘴:

“婚礼定在七天后,再帮我订一张当天飞往挪威的机票。”

“挪威?”助理惊讶几秒,犹豫着劝:

“老板,您要不要再想想?”

实际上,五年前周青远领证那天,除了温总主动签的离婚协议外。

周青远定居在挪威的父母还另外给了五千万彩礼,条件是让温总签一份婚前协议。

要是周青远因婚姻受伤,独自回挪威,温总这辈子都不能进挪威。

那时,温总连复合机会都没了。

“不用考虑了。”

周青远摇了摇头。

七天后正好是他生日。

他打算离开温兰馨,飞往挪威,同时安排一场婚礼,让温兰馨和程旭阳成婚。

等助理走后,周青远手机突然震动一下。

一条信息弹出。

温兰馨用公司微博账号高调晒出一张蓝色烟花照片,并@了他。

“亲爱的,结婚五周年快乐,永远爱你。”

这条微博一发出,不到一分钟,评论就突破999+。

“羡慕嫉妒恨啊,我就说临城今晚咋放了一小时蓝色烟花,原来是温总给她老公放的。”

“结婚五年了,温总每年示爱都这么高调。”

“我听说,去年温总做完全麻手术回病房,还没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看到老公,第一句话就是你胃不好,中午按时吃饭了吗?哎,当时把护士都感动哭了。”

在众多评论里,温兰馨回复这条:

“周青远是我的老公,爱他、照顾他是我做妻子的责任。”

一瞬间,这条评论下全是羡慕的哀叹声。

而作为被羡慕对象的周青远,此时面无表情看着对面空着的位置。

其实,他和温兰馨曾经拥有过爱情。相恋七年时光,他俩从未有过争吵。

这七年里,身为女总裁的温兰馨,将金钱与爱意都给予了他。

然而就在一个月之前,温兰馨出差的那个夜晚,他发觉温兰馨早就有了外遇。

那晚温兰馨发来了一条语音。

他点开去听时,话筒之中却传出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回国六个月,我稍微示意一下,她就主动上钩了。”

“今晚她给我准备了蓝色烟花,我不喜爱蓝色。为避免浪费,送给你在结婚纪念日时燃放。”

当时,他尚不晓得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直至两星期之前的聚会上,温兰馨与这个男人一同走进了包厢。

温兰馨向他介绍说,这是她的远房亲戚,表哥哥。

程旭阳精致的俊脸上满是爽朗笑意,朝着他打招呼:

“嗨,回国六个多月了,终于见到表妹夫了。”

男人那磁性且熟悉的声音,让周青远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后来他待不下去便提前离开了,温兰馨半夜回到家,他收到了一条陌生消息。

“今晚天台的事儿太刺激了,我没把控好力度,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了。”

“不得不说,还是我前任妹妹销魂啊,什么姿势都愿意配合。”

周青远望着醉倒在床上的温兰馨,女人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胸口处满是抓痕。

而她身上的那件白色衬衫,正是去年结婚纪念日他定制的情侣衬衫的女款。

领子上面,有他亲手绣的妻子缩写“Wife”。

那晚,温兰馨收到衬衫时,她感动地拉起他的手,对他承诺:

“周青远,以后穿上你送的这件衬衫,我要提醒自己离别的男人远些,我要为你坚守贞洁。”

如今这个英文上面,多了一些欢爱之后黏腻的味道。

直到今日,他和温兰馨度过五周年结婚纪念日。

他早早便坐在了西餐厅里,没过多久,手机响了,是温兰馨打来的。

她告知他,正在为他筹备一个惊喜,所以没办法陪他共进烛光晚餐,让他自己先去欣赏烟花。

话音刚落,温兰馨就挂断了电话,紧接着两分钟之后,他的微信收到了一张照片。

他点开一看,温兰馨正和程旭阳共度浪漫晚餐,鲜花与红酒相互映衬。

这条示爱的微博,大概是温兰馨依偎在程旭阳怀里发出来的吧?

周青远对温兰馨的远程示爱毫不在意。

他站起身,拿起包,直接回家。一进卧室,他就向家里的帮手要了一把剪刀。

周青远拿出他定制的男士情侣衬衫,把它剪成了碎片,接着又把结婚证剪得粉碎。

他把这些碎片装进一个礼盒,上面写着“二婚礼物”。

周青远刚忙完,一转身就看到了温兰馨。

她面带温柔,拉着他的手下楼:

“亲爱的,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快来瞧瞧。”

周青远跟着下楼,眼前是一辆大型货车。

货车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深蓝色礼盒。

温兰馨一拍手,礼盒自动打开,气球和彩带飘起,露出了一辆石灰色的迈巴赫。

两名工作人员迅速拉起一条横幅——赠予周青远先生。这场景,令周遭的旁观者艳羡至极。

温兰馨掏出迈巴赫的车钥匙,递给周青远,情意绵绵地讲:

“亲爱的,你上次提及想换辆车,我可记得明明白白。身为你的妻子,我自然得成全你所有心愿。”

周青远接过钥匙之际,他敏锐地瞅见了温兰馨脖子上的吻印。

虽说她用遮瑕膏试着遮掩,可仔细瞧仍能瞧见痕迹。

他顿感一阵恶心,眉头紧蹙。

“怎么啦?不中意迈巴赫?还是不喜欢石灰色?”

温兰馨察觉到周青远的不对劲,眼中满是担忧。

周青远摇了摇头,眼含泪水望向她:

“车挺好的。”

他不想要的,并非迈巴赫,而是她。

听闻这话,温兰馨松了一口气。

他们再度回到卧室时,温兰馨敏锐地瞅见了梳妆台上的礼盒。

她刚要上前查看,周青远却抢先一步伸手挡住了上面的字。

“亲爱的,这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吗?”

温兰馨眼中闪过一抹喜悦。

周青远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

“没错,但眼下还不能给你。我正在筹备另一份礼物,等七天后,我会把两份礼物一并送给你。”

“依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会很喜欢。”

“七天后会有两份惊喜?”

温兰馨心中涌起一丝期待,可她思索片刻,开始喃喃自语,琢磨着七天后是啥特别日子。

陡然间,她恍然大悟,走出卧室,拨打男助理电话:

“差点忘了,七天后是周青远的生日。”

“你提前去筹备一场盛大的生日派对,对,规模越大越好,他每年都为我的生日大肆操办,我也不能让他的生日过得寒酸。”

温兰馨在电话里没留意到,站在卧室门口的周青远,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们相爱七年,温兰馨从未忘掉自己的生日。

今年程旭阳回国,她却把自己的生日忘得干干净净。

也罢,他也想瞧瞧她精心准备的生日派对,要是主角没到场,她会是啥表情。

周青远拿出手机,给秘书发了条信息:

“查一下温兰馨为我准备的生日派对在哪个酒店举办?你把婚礼现场布置在生日派对的上一层楼。”

“好的,先生。”

周青远转身准备去洗澡,温兰馨正要回卧室,又接到男助理电话。

“对了,温总,别忘了今天要陪先生去大学门口吃烧烤。要是先生没吃到,今晚可能会很难受。”

“对对,差点忘了,你按周青远的口味订好烧烤,我带他过去。”

温兰馨说完,赶忙推开卧室门。

这番话,被周青远听得清清楚楚。

温兰馨从他手中接过浴袍,搁在一旁:

“周青远,我们去大学门口吃烧烤,我已经让老板娘准备好了,到那儿就能吃。”

大学门口的那家烧烤店,是他大学时的心头好。

因一个小插曲,他和温兰馨在烧烤店前首次相遇。相恋两年时光后,他俩步入婚姻殿堂,每年结婚纪念日,温兰馨都会陪着他来到此地吃烧烤。

往昔温兰馨总会预先筹备,如今却得靠男助理提醒,才会记起这件事情。

一小时过后,一辆黑色宾利停靠在不起眼的烧烤店门前,显得格外醒目。

一个小网红在直播当中瞧见温兰馨和周青远,兴奋地拿着手机走向前:

“哇,看到宠夫的温总了。”

“直播间的朋友们,快瞧,我嗑的CP真的超级相配!传闻温总每年结婚纪念日都会陪着先生来这儿吃烧烤,原来是真的呀。”

温兰馨下车之后,牵着周青远迈向烧烤店,她敏锐地发觉周青远的衬衫领子没弄好。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温兰馨停下脚步,踮起脚尖帮周青远整理衬衫领子。

这一行为让周围的女大学生们羡慕极了,有大胆的上前送上祝福:

“拥有亿万身价的女总裁给老公整理衣领,太甜蜜啦,祝你们恩恩爱爱!”

周青远面无表情地望着踮起脚尖的女人,转过身,回了一个礼貌却又疏离的微笑。

温兰馨和周青远走进了这家烧烤店,挑了个他俩常坐的、靠着窗户的位置。

温兰馨朝着收银台的老板娘望去,问道:

“咱们的烧烤准备好了没?来些韭菜、鸡翅、生蚝和烤馒头,口味要微微辣微微麻,我老公就喜欢这种搭配,再来两瓶常温的可乐。”

“来了,刚烤好的。”

老板娘对温兰馨和周青远这对夫妻印象深刻。

她刚才还在跟老公闲聊,说别看都过了九点,但看他俩感情这么好,今天肯定是来庆祝结婚纪念日的。

果然,他们真的来了。

老板娘把烤好的串儿端到桌上,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

“五年了,温小姐和周先生的感情依旧这么好,温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宝宝呀?”

温兰馨瞥了周青远一眼,脸上泛起一丝羞涩:

“顺其自然吧,最好是年底,我也想生个像周青远这样的小家伙。”

周青远低头看着面前的烧烤,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温兰馨细心地把烤串递给他,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告知温兰馨,她的车被别的车刮了,让她去看一下。

温兰馨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去看看,老公你先吃,我尽快处理完就回来。”

“想喝什么自己点,但别喝冰的,你胃不好。”

这番体贴的话语,让烧烤店里的顾客都羡慕不已。

“哇,温总真是太贴心了,总是记得周先生胃不好,太细心了。”

“难以想象,我要是周先生,我得多幸福啊。”

老板娘看着沉默的周青远,笑着说:

“周先生真是好福气,这辈子能碰到一个既漂亮又温柔又贴心的专一女人,这种机会可不多。”

周青远苦笑了一下:

“是啊,机会不多。”

其实,他并未遇到。

周青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头看向窗外。

温兰馨跟着那个男人走出了烧烤店。那个男子低下头,轻声对她诉说着什么。

温兰馨颔首示意,迈着大步迈向停靠在宾利旁的黑色大G。

那辆黑色大G,周青远瞅着有些面熟。

上次聚会时,程旭阳便是开着这辆黑色大G高调现身的。

车牌号与眼前这辆毫无二致。

听闻这是温兰馨送给他的回国礼物,价值三百多万。

和今日送给他的石灰色迈巴赫价格相近。

温兰馨着实是个善于平衡的人。

她对待前任与现任,初恋和老公,真可谓是一视同仁。

周青远瞧不见车内情形,便收回目光,此时一个陌生来电打断了他的思索。

他迟疑片刻,最终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他熟悉的嗓音。

“你变机灵了,晓得找人唤我出来。”

温兰馨的声音听着既俏皮又带着娇嗔:

“你通过助理找到我的位置啦?我讲过等他睡了,我会去陪你的。”

程旭阳的声音带着沙哑,透着强烈的渴望与一丝不悦:

“我难受得很,一想到你和他一同庆祝纪念日,想到你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我就浑身不舒坦。”

女人轻笑两声,察觉到他在吃醋,便安抚道:

“这几日我一直在陪你,今晚我实在应付不了他。况且,两小时前你不是才要了我三次,还没满足吗?”

“我还想再来,你赶快送他回家,随后过来找我。”

“哼,你这个爱吃醋的家伙,待会儿你开车跟上来,我们在车上接着来。”

“你这个小魅惑精,又在勾引我了!”

很快,电话里传来了缠绵的亲吻声。

周青远颤抖着挂断电话。

他望着眼前的烧烤,陡然感到一阵反胃。

仿佛有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他的心脏,令他心慌意乱,头晕目眩,周身不适。

他拿起筷子,把盘子里的韭菜捣得稀碎。

半小时后,温兰馨回来了。

她看到周青远面前几乎没动的烧烤,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庞上,心里一揪: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

女人的语气十分焦急,周青远却转过头,不愿看到她那虚伪的面容:

“听到了一些令人作呕的话,没什么食欲。”

“听到什么话了?”温兰馨皱着眉,急切地发问。

“你不会想知道的。”周青远深邃的眼睛微微泛红。

温兰馨一头雾水,她起身想要拥抱周青远,却被他躲开了。

周青远站起身,大步走出烧烤店,迅速钻进一辆出租车,告知司机直接开往他家。

“周青远,等等我!”

温兰馨没能拦住出租车,急忙上了宾利,紧紧追随。

周青远坐在后座,目光投向后视镜。

眼前的场景显得十分滑稽。

宾利紧跟出租车,黑色的大G紧跟宾利。

进入别墅区后,周青远从出租车里出来,温兰馨也跟着下车,急切地拉住他的手:

“老公,你生啥气了?”是不是因为我刚才去处理车子相关事宜,没陪你吃烧烤呀?

周青远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她。

女子的脸上满是忧虑与自责,却丝毫不见偷情后的那种恐惧。

“没错。”

温兰馨轻轻叹了口气:

“是我的不对,以后再碰到这种状况,哪怕车被撞得面目全非,我也会在你身旁陪着。”

她停顿了一下,握住周青远的手,轻声问道:

“刚才助理打来电话,说有个重要客户突然从楼上摔下去了,情况很危急,我得赶快去看看,老公,你同意不?”

周青远皱着眉头,敏锐地察觉到在她那无奈的面容下,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激动。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去赴约?

连客户意外坠楼这种借口都编造出来了。

周青远嘴角微微一抽,没有拆穿她,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他缓缓朝着别墅走去,到了门口却没进去。

而是径直走向旁边的停车场,看到黑色大G里的两人热烈地相拥、亲吻。

车内,程旭阳的眼中满是欲望:

“我穿上了男仆装,还准备了一盒带刺的避孕套,这么多年了,我晓得你的喜好一直没改变。”

温兰馨的眼中闪烁着狂喜,她的手急切地伸进男人的大衣里:

“今晚你打算要我几回?等不及了,先让我瞧瞧你的男仆装。”

程旭阳按住她的手,看着温兰馨期待的眼神,他的嘴角高高上扬:

“换个地方吧,你不是喜欢刺激嘛,今晚去湖边试试看?”

温兰馨一愣,眼睛睁得大大的:

“今晚要玩得这么刺激?”

“你明天不是要陪我过生日嘛?男仆装、湖边、特别的避孕套,都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程旭阳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黑色大G很快启动,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周青远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收到了温兰馨发来的微信消息。

点开一看,是湖边的一个定位。

半小时后,周青远坐在出租车里,望着不远处的黑色大G。

温兰馨打开了天窗,不到一分钟,黑色大G就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周围的人都停下脚步观看,惊叹不已。

“野外激战,真够刺激的。”

“啧啧,还是美女会玩,湖边、大G、男仆装,今晚可真是爽到家了。”

周青远红着眼睛看着摇晃的车子,只感觉浑身冰冷,他颤抖着手录了一段五分钟的视频。

然后,他把视频发给了秘书,声音沙哑地吩咐:

“婚礼那天,你把这段视频放出来。”

发完语音,周青远给周母打电话:

“妈,我七天后去挪威找你和爸。”

电话那头,周母听出周青远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皱起了眉头:

“温兰馨陪你一起过来吗?”

“我一个人回去。”

“好,别太伤心了。”

周母脸色不太好,她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安慰道:

“妈到时候去机场接你。”

深夜,温兰馨回来时动静挺大,把熟睡的周青远给吵醒了。她醉得不成样子,不住地亲吻着周青远的脸。

或许是周青远陡然升起的怒火,她紧张地嘀咕着:

“亲爱的,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

“你能对我发火,可以责骂我,甚至揍我,只求你这辈子都别离开我,行不行?”

“亲爱的,别担忧,我不会背叛你的。”

在那张宽大的床上,周青远冷淡地盯着温兰馨。

她好像因醉酒,回家时忘了遮住脖子上的印记。

然而,她眼中流露的爱意,显得那般真挚。

第二天清晨,周青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温兰馨已为他备好牙膏,递来温热的漱口水,还为他挑好了当天要穿的衣裳。

等周青远收拾妥当,温兰馨和他一同走下楼。

在餐桌上,温兰馨的手机震了一下,她瞧了眼信息,带着点儿歉意对周青远讲:

“亲爱的,今晚我可能不回家了,有个聚会要去参加。”

周青远吃煎饼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晓得温兰馨今天要和程旭阳在一起,于是没拆穿她。

“好的。”

温兰馨离开后,周青远叫了辆出租车,偷偷跟在她后面。

大概二十分钟后,温兰馨开进了一个环境雅致的小区。

程旭阳身着一件灰色的大风衣,围着灰色的围巾,看上去既英俊又阳光。

他老远瞧见温兰馨的宾利车,微笑着招手,接着缓缓走进了车里。

两人或许在车里亲密了一阵,温兰馨才驾车离开了小区。

半小时后,黑色的宾利停在了一家婚纱摄影店前。

程旭阳从副驾驶座出来,等温兰馨走近,他自然地拉起温兰馨的手,一道走进了店里。

店门口的服务员看到他们,热情地迎上前:

“温总和程先生来了,我们已经提前清场,现在带二位去瞧瞧待会儿要拍摄的婚纱照风格。”

在车里,周青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一股寒意迅速布满全身。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周青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他的兄弟大林打来的。

他滑动接听,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大林爽朗的声音:

“你在哪儿呢,我去茶楼找你坐坐。”

周青远直接告知了婚纱摄像馆的位置。

电话那头大林愣了几秒,接着惊呼一声:

“你和温兰馨结婚五年了,现在还要重新拍婚纱照?行啊,你们感情越来越好,让我们这些单身汉好生羡慕。”

周青远微微失神,带着一丝苦涩说:

“大林,她不是和我拍婚纱照。”

大林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

“和别的男人拍?温兰馨出轨了?你等着,我二十分钟后就到!”

二十分钟后,周青远坐进了大林的车里。

大林忧心忡忡地询问,周青远便讲了程旭阳回国后,温兰馨的不忠行径。他随后播放了一个月前程旭阳用温兰馨手机发出的那条带有挑衅意味的信息,接着指向婚纱店,苦笑着说道:

“就像你看到的,今日是程旭阳的生日,温兰馨打算陪他去拍婚纱照。”

大林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在婚纱店内,温兰馨正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为程旭阳整理着西装的领口。

她的神情温柔,动作轻盈,仿若在对待一件极其珍贵的宝贝。

大林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忍不住了,我要去揍他们一顿,帮你出这口气。”

大林是个脾气急躁的人。

他挽起袖子就要往婚纱店里冲,却被周青远抢先一步拦住了。

“等等,我想瞧瞧他们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半小时过后,温兰馨和程旭阳从婚纱店走了出来。

他们一个换上了笔挺的黑色西装,另一个换上了洁白的收腰婚纱,手牵着手钻进了宾利车。

过了一阵子,他们来到了湖边。

为了避免被偷拍,这里的婚纱拍摄地点提前就被围起来了,摄影师早早就在那里等候着。

看到他们过来,摄影师满脸谄媚地笑着说:

“温小姐和程先生真是天生一对,是我拍过颜值最高的一对新人。”

程旭阳挽着温兰馨的手,得意洋洋地笑着说:

“谁让我眼光好,会挑人,我老婆可是个大美人。”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两人换了三套西装和婚纱。

冬天的气温比较低,拍摄间隙,温兰馨贴心地拿起一件厚风衣,给程旭阳披上。

程旭阳拍摄状态不好时,温兰馨会温柔地鼓励他,直到他顺利进入状态。

拍摄结束后,温兰馨并没有急着离开,她突然单膝跪地。

在程旭阳惊喜的眼神中,她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玫瑰花和求婚戒指:

“之前你说过你羡慕周青远,因为我们结婚,是我主动向他求婚的。我说我也能向你求婚,你体谅我的处境,一直强调说不用。”

“但我不能让你受委屈,旭阳,你愿意娶我吗?”

程旭阳眼睛湿润了,他激动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我特别愿意娶你!”

周围的摄影团队马上起哄:

“在一起!在一起!”

车里,周青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全身透着寒意。

五年前,温兰馨向他求婚时,也是这般深情。

她穿着漂亮的白色婚纱,捧着鲜艳的玫瑰花,拿着精心筹备的求婚戒指。

甚至,她向他求婚时,声音哽咽还哭了。

“周青远,我这辈子只爱你这一个男人,别的男人进不了我的心。”

“我求求你,你愿意娶我吗?”

“我发誓,如果我温兰馨出轨,我就去死。”

周青远冷笑了两声,笑着笑着,突然哭了出来。

一切都不过是虚幻的,连承诺都只是空话。

就连真挚的感情也是瞬间即逝。

大林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周青远,轻声问道:

“他们已经走了,我们还继续追吗?”

“继续。”

周青远低垂着眼眸,缓缓将视线转向车窗外。他渴望进行观察,瞧瞧温兰馨他们接下来会去往何方。

一小时过去,宾利车在一家西餐厅前停下。

这家西餐厅处于城市最为热闹的地带,靠窗的位子极难预订到。

当下并非用餐的高峰时段,仅有几桌客人。

餐厅里每个座位都被屏风分隔开来。

能够看得出,温兰馨的防备举措做得相当周全。

周青远瞧见温兰馨和同伴进入餐厅后,先去附近的店铺买了一套较为成熟的男装,戴上口罩与帽子,随后才缓缓走进餐厅。

大林早已安排停当,用金钱和预先定好的人换得了温兰馨背后的座位。

他们刚坐下,一对中年夫妇就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坐到了温兰馨那桌。

两位中年人大概五十岁,看上去像是普通市民。

而中年男子的模样,仔细端详,和程旭阳有几分相像。

“莫非,温兰馨是在和程旭阳的父母碰面?”大林惊讶地嚷道。

周青远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他寻找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透过屏风的缝隙迅速拍了几张照片。

他拍照的时机恰到好处。

恰好捕捉到温兰馨递给程母一张黑色的信用卡。

“这女人出手可真阔绰。”大林气愤地说。

周青远的眼神微微下垂,缓缓放下了手机。

“我们走吧。”

他不想在这儿再多待一秒。

两人下楼后,大林想送周青远回家,可周青远摇了摇头:

“大林,我现在心情乱糟糟的,我想独自静一静。”

大林没有再劝,只是反复叮嘱他要留意安全。

大林离开后,周青远独自走在街头。

外面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一度,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

但身体上的寒冷,远远比不上他内心的冰冷。

不知走了多久,周青远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温兰馨发来的消息。

周青远打开一看,三张婚纱照片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一张相片里,温兰馨如同小鸟般依偎在程旭阳身旁,两人姿态亲密。

另一张相片捕捉到他们正沉浸在甜蜜的吻中。

还有一张,温兰馨单膝跪地,手捧鲜花向程旭阳求婚,而他笑得十分自信。

“今天咱们拍了婚纱照,她公开向我求婚,我挺感动的。”

“她还主动提出想见我父母,除了没领证,婚礼的流程咱们都走了一遍。”

“谁说共事一妻不好?我能接受,关键看你能不能接受,反正我不吃亏。”

周青远看着程旭阳那狂妄的话语,一个字也没回。

他把三张婚纱照发给了秘书,还发了今天四人聚餐的照片,连同所有的聊天记录也一并发送了过去。

“婚礼那天把这些都放出来。”

周青远做完这些,就把手机塞回口袋。

他像个丢了灵魂的人一样走着,完全没留意到一辆失控的黑色轿车正朝他飞速驶来。

砰!

周青远没来得及躲开,被车撞飞了两米远。过了许久,周青远再度睁开双眼,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扑鼻而来,映入眼中的是一间白色的病房。

温兰馨见他苏醒,赶忙走到床边,眼中满是焦虑与恐惧:

“醒了呀?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周青远的目光缓缓移向温兰馨。

她的眼睛红红的,紧张且心疼地看着他。

仿佛她甘愿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

周青远只觉得一阵恶心,两人亲密的婚纱照在脑海中闪过,他的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温兰馨啊温兰馨,你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实的?

“怎么不吭声?哪儿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温兰馨急切地要去叫医生,周青远抢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他声音沙哑地问道:

“你怎么来了?”

温兰馨愣了一下,她接到医院电话时,还在和程旭阳的父母吃饭。

当时她一阵慌乱,扔下程旭阳一家就赶忙赶来了。

还好周青远没出啥大事。

“晚上在陪客户吃饭,有个大单子要跟进,医院通知我你出了车祸,我就立刻过来了。”

周青远的眼神微微一沉,直直地看着她:

“刚从客户那儿回来?”

“是啊,周青远,累死了。”温兰馨皱了皱眉头。

周青远缓缓合上眼睛,没再说话。

温兰馨坐在他旁边陪着,不一会儿,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果断挂断电话,但对方锲而不舍地又打了过来。

温兰馨调成静音,低头回复信息。

六十秒后,她满脸兴奋,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温兰馨刚一走,大林就迅速来到周青远这儿。

然而,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猜猜,我上楼的时候碰到谁了?”

周青远坐起来,思索了片刻,猜测道:

“温兰馨?”

大林一脸不屑,满脸的不高兴:

“这家医院三楼是男性科,我乘电梯上来,门一开就看到温兰馨和程旭阳。”

“我当时感觉不对劲,跟着大家出了电梯,就看到程旭阳拿着温兰馨的孕检报告,笑得嘴都合不拢,告诉她要当妈妈了。”

周青远愣了一下,他沉思着低下头,脸上没有一丝不高兴:

“温兰馨怀孕了。”

大林觉得周青远此刻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他靠近周青远,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不生气?不对,也没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

周青远轻轻一笑,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

“你不知道,温兰馨她身体有问题,医生说过,她不能生孩子。”

三年前,他们备孕了一整年,温兰馨始终没能怀上孕。

他以为是自己的问题,预约了医院检查。

温兰馨担心他压力太大,陪他一起去检查。

结果显示温兰馨不孕。

那晚他一夜未眠,说服自己接受没有孩子的现实,只要温兰馨爱他就够了。

甚至,他担心影响温兰馨的自尊和事业,让何医生帮忙保密,对外宣称他需要调理身体才能让温兰馨怀孕。如今,温兰馨满心欢喜地觉得自己就要成为妈妈了,可她这三年小心翼翼的隐瞒,看起来实在是愚不可及。

“老天爷呀!这消息可真是够惊人的!”

大林兴奋得差点蹦起来,他摩挲了一下双手,眉毛一扬:

“我有个主意,周青远,你五天后要去挪威定居,咱们就装作啥都不知道。”

“温兰馨怀孕这事,很有可能是程旭阳骗她的,到时候程旭阳都不知道该咋应对呢。”

“咱们就慢慢瞧他怎么演,等瞅准合适的时候,咱们再把温兰馨的检查结果寄给她。我可真想看看,温兰馨知道真相后会不会火冒三丈?”

次日一大早,温兰馨没到医院来。

下午时分,秘书来到周青远的病房,汇报完婚礼筹备的事儿后,她迟疑地瞅了周青远一眼。

“有啥就直说。”周青远眉头微微皱起。

秘书小心翼翼地望着周青远,轻声说道:

“中午温总让我把资料送到别墅那边,我过去的时候瞧见程旭阳穿着睡衣在您家别墅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呢。”

“先生,您平常对我挺好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想着跟您说一声。”

一股寒意从脚底冒起,周青远脸色微微发冷。

他还在住院呢,程旭阳就迫不及待地住进他们家了?

怪不得昨晚温兰馨特意跟他讲,他出院前一定得通知她,她要来接他。

“我知道了,多谢。”

周青远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监控录像。

屏幕上黑乎乎一片。

温兰馨提前把摄像头给挡住了。

周青远皱了皱眉头,看向一旁还没走的秘书:

“晚上我找人把温兰馨和程旭阳引开,你去联系人过去装监控,要隐蔽些。”

“好的,先生。”

深夜十点,温兰馨来到了病房。

她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周青远身上,眼中满是愧疚之色:

“亲爱的,你叫我来,是不是想我了呀?不好意思哈,我今天有点忙...”

周青远皱了皱眉,打断她的话,给她个台阶下:

“我明白,你在为我的生日宴会做准备,所以今天才这么晚来看我。”

温兰馨愣了一下,笑着握住周青远的手,两人的手指紧紧交缠:

“还是你最懂我。”

周青远凝视着温兰馨,顺着她的话接着说:

“没错,我懂你,懂你的所有。”

温兰馨心里一紧,轻声唤道:

“周青远...”

她正想再接着说些什么,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给周青远换了新的输液瓶。

第二天,周青远查看了监控。

在别墅里,程旭阳和温兰馨正一块儿用餐。

程旭阳坐在他惯常坐的位置上。

温兰馨撒娇说自己怀孕了,怎么都不想吃饭。

程旭阳耐心地一勺一勺地哄她吃:

“乖,好好养身体,生个健康的宝宝。”

温兰馨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满是幸福的神情。

吃完饭,程旭阳上楼去了。

温兰馨把佣人们叫过来,神情严肃地吩咐:

“旭阳没有正式的身份,平时脾气不好也是能理解的,你们要多担待着点。还有,旭阳住进来这事,等周青远回来,谁都不许告诉他!”“是,夫人。”

周青远静静地瞅着监控录像。

他把视线移开,着手让秘书筹备婚礼邀请函,今日他会列出一份邀请名单。

第三天,离离开的日子开始倒计时。

大清早,温兰馨拎着排骨汤来探望周青远:

“我让阿姨专门炖的,是你最中意喝的莲藕山药排骨汤,尝尝。”

“行。”周青远没拒绝,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味着。

温兰馨走后,又过了半小时,周青远打开了监控录像。

客厅里,程旭阳正陪着温兰馨看胎教视频。

他轻轻抚摸着温兰馨的肚子,满脸都是温柔:

“亲爱的,你的眼睛真漂亮,咱孩子的眼睛得像你。”

温兰馨微笑着讲:

“你的脸型轮廓好看,孩子的脸型能像你。”

当晚,李律师来到了病房。

“先生,您和温总的离婚协议已经生效了。”

“多谢。”周青远看着离婚协议书,转向旁边的秘书:

“复印一份,放进‘二婚礼物’的盒子里。”

七年的痛苦纠缠,是时候画上句点了。

倒数第二天。

清晨,温兰馨手捧着一束向日葵,还有一件价值百万的菩萨玉坠,走进了病房。

她望着正在康复的周青远,亲手给他戴上了玉坠,脸上满是喜悦:

“你明天就能出院了,我昨晚特意求了这个菩萨玉坠,保你平安。”

周青远注视着脖子上的玉坠,表情有点严肃。

昨晚,程旭阳因为阑尾炎需要做个小手术。

温兰馨忧心忡忡,送他到医院后,赶忙去求了个平安符。

这个玉坠,不过是顺便买的。

温兰馨刚走,秘书就来到病房。

“先生,邀请函已经准备好了,您一上飞机,我们就会发送电子版的邀请函。”

他停顿了一下,有点犹豫地说:

“温总刚花高价买下了您后面的那栋别墅。”

周青远眉头微微皱起:

“那栋别墅不是一直有人住吗?”

秘书轻轻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回应:

“没错,先生,但温总出了高价,还给对方一个大合同,让他们搬走了。”

“听说那栋别墅只写了程旭阳的名字,是送给他的礼物,为了让他的妻子怀孕......”

周青远嘴唇紧闭,眼中透露出寒意。

温兰馨这是打算藏娇。

傍晚时分,周青远通过监控看到程旭阳不太情愿地指挥仆人收拾东西,搬到他们后面的别墅。

今天是周青远离开的前一天。

一大早,温兰馨就来接周青远出院。

在车里,她细心地帮周青远系上安全带,轻声说道:

“周青远,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已经准备好了生日宴,晚上七点准时开始,别忘了叫上你的哥们。”

“好。”

黑色轿车缓缓驶进别墅区。

四天后,周青远再次回到了这个家。

一切仿佛他住院那天那般,没有任何改变,好像程旭阳从未出现过。

周青远走进主卧室。

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电动剃须刀。

他随意地看了一眼。这可是个知名品牌的物件,价值将近一万块。

那只特意留下的剃须刀,愈发像是一种挑衅之举。

周青远没在卧室逗留太久,就被仆人唤下楼去吃饭。

饭桌上,温兰馨为周青远剥虾,递到他嘴边。

她的动作亲密,温柔又贴心,恰似两天前程旭阳喂她吃饭那般。

周青远缓缓咀嚼着,望着温兰馨温柔的眼神,忽地问道:

“要是,我是说要是,你梦到我离开你了,你会难过吗?”

温兰馨剥虾的动作停住了,她神情紧张,紧握住周青远的手:

“周青远,我不但会难过,我会崩溃的,你别离开我。”

周青远嘴唇紧闭,他还想说些什么,温兰馨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周青远顺势看了一眼。

是程旭阳发来的信息。

“这手术刀口怎么又流血了,疼得我直冒汗,我可别有啥大问题啊……”

温兰馨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她迅速站起身:

“周青远,宴会布置出了点差错,我得赶紧去处理,晚点再来接你去参加宴会。”

她转身正要走,周青远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对她露出一抹笑容:

“温兰馨,后会有期。”

温兰馨猛地回过头,凝视着眼前平静的周青远,身体不禁一颤。

曾经,周青远的目光总是紧紧跟随着她,可如今,他的眼中只剩下一片荒芜和冷漠。

“周青远,你这是……”

温兰馨还想接着说些什么,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她只好匆匆离去。

周青远走进主卧,收拾起所有的证件,把那尊菩萨玉坠丢进了垃圾桶,随后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温兰馨去陪程旭阳了,我现在要去机场坐飞机。等我上了飞机,晚上就按计划行动。”

“还有,别忘了邀请程旭阳来参加他的婚礼。”

“知道了,先生。”

一小时后,周青远抵达了机场。

他通过了安检,给父母发了条消息,告知他们半小时后就要登机。

接着,他打开了与温兰馨的聊天界面。

【今晚给你准备了两个惊喜,希望你能喜欢。】

温兰馨几乎立刻回复:

【亲爱的,我好期待你的惊喜呀,我现在还在处理宴会布置的事儿,我得亲自盯着才安心,等我忙完就去接你过生日。】

周青远微微一笑:

【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会去纪洲酒店。】

他并不打算去赴约。

生日宴会设在纪洲酒店的二楼,而婚礼现场在三楼。

只有让温兰馨在纪洲酒店等他,秘书才能在合适的时候发送婚礼邀请函,三楼的婚礼仪式才能顺利举行。

半小时后,广播通知前往挪威的旅客可以开始登机。

周青远拔出了手机卡,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再见了,温兰馨。

从今往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晚上六点半,温兰馨站在纪洲酒店的门口等候着。

宾客们如约而来,大多数都是她和周青远的朋友。温兰馨一直没等到周青远现身,她拿出手机拨打周青远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冷漠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温兰馨眉头紧皱,心里涌起不祥之感。

周青远,难道他因生气今晚不来参加生日宴会了?

温兰馨紧握手机,开始回想下午发生之事。

午餐时,温兰馨得知程旭阳手术部位出血,立刻扔下周青远,带着程旭阳赶去医院。

在医院,医生称程旭阳情绪波动大,加上前一晚没休息好,所以伤口出血,建议多留意患者情绪。

今天是周青远生日。

温兰馨原计划简单安抚程旭阳后回去陪周青远庆祝。

然而在病房,程旭阳却纠缠不休,非要温兰馨留下。

他轻抚温兰馨肚子,满脸父爱:

“我想多陪陪宝宝,你在这儿坐会儿。”

温兰馨脸色一冷,果断拒绝:

“不行,今天是周青远生日,我得陪他。”

可她刚要走,程旭阳就侧身躺在床上,身体蜷缩,大声喊痛,嚷着要陪宝宝。

温兰馨最终还是心软,整个下午都陪着程旭阳。

直到宴会快开始,她哄着程旭阳,承诺晚上给他惊喜,程旭阳才放她走。

温兰馨匆忙赶到纪洲酒店,却联系不上周青远。

“老公,你怎么关机了?”

她万分焦急,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那头都提示已关机。

秘书早已在旁等候,她看了看时间,拿着标有“二婚礼物”的礼盒走到温兰馨面前:

“温总,先生今晚给您准备了两个惊喜,您现在要打开礼盒吗?”

温兰馨赶忙接过礼盒。

她正要打开,突然注意到礼盒上写着“二婚礼物”四个字。

温兰馨脸色一沉,语气瞬间冰冷:

“怎么写着‘二婚礼物’,你是不是拿错了?”

秘书看着温兰馨,摇了摇头:

“温总,我没拿错,先生给我的就是这个礼盒。”

温兰馨心里突然涌起不祥预感。

她把礼盒递给秘书,皱着眉往后退了两步。

就好像那礼盒是可怕的怪物。

接着,她打电话给别墅管家,询问周青远去向:

“周青远出门了吗?叫他来参加生日宴会。”

别墅一楼,管家小心回答:

“夫人,先生六个小时前提着行李箱离开了。”

温兰馨心里一震,眼睛猛地睁大,心脏狂跳:

“你说什么?他提着行李箱去哪了?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

电话那头传来管家无奈的声音:

“先生离开前说了些告别的话,感谢我们这五年的付出,还给我们每人包了五千块红包。”

“先生特别交代,不让我们告诉您他离开的事......”温兰馨只觉得头痛得快要炸开,仿佛心脏的某个部位被狠狠扯离,痛苦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赶回别墅,可眼前这场生日宴会却让她脱不开身。

“你赶快去主卧,瞧瞧床头左手边的桌子,第一个抽屉里,周青远的证件还在不在那儿?”

管家赶忙上了楼,他依照温兰馨所说打开了那个抽屉。

他轻手轻脚地翻找着,而后神色紧张地汇报:

“老板,抽屉里只有您的个人文件,您的身份证、护照、驾照都没影了。”

“另外,您中午刚走,老板就叫人把他所有东西都搬走了,听老板那语气,他是打算把东西都捐给福利院。”

温兰馨微微一怔,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焦虑,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周青远的证件不见了,他离开前还把自己所有东西都捐了?

难道,他打算在生日这天离开她,去开启新的生活?

绝不可能!

温兰馨挂断电话,满心不甘地打开微信,给周青远发消息:

“亲爱的,咱俩不是说好了一起过生日吗?别气了,快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她刚发送出去,手机屏幕上就跳出一个感叹号。

周青远把她拉黑了。

温兰馨愣愣地盯着手机,又不甘心地发了句‘亲爱的?’。

聊天页面再次提示,她已被拉黑。

秘书一直站在旁边,静静地瞅着温兰馨。

她再次把二婚礼物递过去,轻声说道:

“温总,老板让您打开礼盒,里面藏着他的答案。”

温兰馨这才又看向眼前的礼盒,她脑子乱成一团麻,几乎是下意识地打开了礼盒。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片被剪成碎块的情侣衬衫。

最上面的衣领碎片,还留着周青远亲手缝上去的‘husband’。

温兰馨小心翼翼地拿起缝着‘husband’的衣领碎片,差点没稳住身形摔倒。

“这是周青远今天要送我的礼物?不可能,这肯定是谁搞的恶作剧,他不可能把情侣衬衫剪了......”

一年前,他们的四周年结婚纪念日。

那晚,周青远把定制的女款情侣衬衫送给了她。

他温柔地望着她,眼中满是爱意:

“温兰馨,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特别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但是,要是哪天你变心了,我对你失望,对这段婚姻失望,我会亲手毁掉这些东西,永远离开你。”

温兰馨呆站在原地,仿若丢了魂。

周青远亲手剪了情侣衬衫。

难道,她和程旭阳的那些事儿,他都知道了?

一旁的秘书见温兰馨半天没动静,提醒道:

“温总,下面还有东西。”

温兰馨赶忙把那些碎片拿起来,放到一旁。

礼盒的第二层,那个被剪碎的结婚证,立马露了出来。周青远居然把他们的结婚证给剪了......

温兰馨的手颤抖着,想要把结婚证拼凑起来,眼角余光看到了最下面的离婚协议书。

她的动作停住,拿起离婚协议书,认真地翻看。

确认之后,那确实是周青远的字迹。温兰馨转头看向旁边的秘书,声音低沉地问:

“他是不是让你从保险柜拿出我签字的离婚协议?”

秘书轻轻点头,如实回答:

“先生早就和李律师联系过,那份离婚协议已经生效了。”

短短这一句话,温兰馨却好似遭受了沉重打击,她那瘦小的身体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她低下头,轻轻摩挲着那份离婚协议,低声念叨:

“不可能……这份协议不会是真的……”

“周青远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他怎么可能突然就离开我?”

秘书看着眼前几近崩溃的温兰馨,指向楼上,提醒道:

“温总,先生给您准备的另一个惊喜在三楼,我现在带您上去。”

温兰馨眉头紧皱,心里满是抗拒:

“我不想去。”

她害怕周青远准备的惊喜会让她感到害怕和绝望。

秘书微微低下头:

“先生说过,如果温总您不愿意上去,就让我转告您他的话。”

“先生说,这是他最后一次给您准备惊喜,收不收全由您自己决定。”

温兰馨脸色煞白,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上楼。

秘书紧跟在后面,电梯门快要关上时,她在手机上点击发送了邀请函。

与此同时,在二楼的宴会厅里。

宾客们的手机同时震动起来。

大家纷纷低头查看手机,无一例外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怎么回事?我收到了温兰馨和程旭阳的婚礼邀请函。”

“程旭阳是谁?今天不是周青远的生日宴吗?难道是温兰馨亲手给周青远准备的?难道他们已经离婚了?”

“感觉要有大新闻了,走,去三楼瞧瞧。”

宾客们纷纷朝着三楼涌去。

与此同时,在纪洲大酒店的三楼,

温兰馨刚走出电梯,就瞧见走廊两边摆满了立牌,上面放着她和程旭阳新拍的婚纱照。

宴会厅的大门上方,挂着一条横幅——恭贺温兰馨、程旭阳喜结良缘。

温兰馨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谁这么大胆,竟敢擅自给她和程旭阳布置婚礼?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问秘书:

“这该不会是周青远给我准备的惊喜吧?”

秘书垂下目光,指向里面的大堂,示意她进去:

“温总,真正的惊喜在里面。”

温兰馨脑子一片混乱,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大堂的。

只晓得当她走到婚礼现场时,她仿若被雷击中,眼前的一切让她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巨大的荧幕之上,依次播放着她与周青远的离婚协议书,她和程旭阳的九十九张结婚照,以及她同程旭阳父母一同用餐的照片......

温兰馨脚步踉跄,神情恍惚地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她开始回想这些天与周青远相处的桩桩件件。

温兰馨这才发觉,周青远或许早就察觉到程旭阳的存在了。

不然,中午她离开时,周青远的那双眼睛里不会只剩一片荒芜。

他那句“再见”,如今听起来,更像是在诀别。

她还天真地觉得,自己的秘密藏得挺好。

然而,她和程旭阳之间,不过是肉体的交易,并无情感的纠葛!

周青远真的误解她了。

温兰馨再度看向秘书,声音里满是哀伤:

“周青远去哪里了?”

秘书依旧摇了摇头:

“抱歉,老板不让我说。”

就在这时,门口闪过一道身影。

程旭阳身着新郎的礼服走进了婚礼现场。

他盯着荧幕上的结婚照,脸上满是激动,哪还有下午在医院时的虚弱模样。

“你说的惊喜就是和我结婚?温温,我太喜欢了!”

与程旭阳的惊喜相比,温兰馨的脸色却黯淡下来。

“谁让你来的?你先回去,别在这儿待着了,晚上我再跟你解释。”

程旭阳眉头紧皱,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快。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温兰馨步入婚姻的礼堂。

“不是你让人通知我来的吗?这是你为我准备的婚礼,我作为新郎出席是天经地义的。”

“不过温温,既然你都和周青远离婚了,怎么不告诉我?你想给我一个惊喜吗?”

“对了,婚礼什么时候开始?你通知我父母来参加了吗?你还有其他的惊喜要给我吗?”

程旭阳一连串的问题让温兰馨头疼万分。

她正想让他赶快离开,突然一大群人涌了过来。

宾客们纷纷走进大堂,惊讶地打量着这个婚礼现场。

他们惊愕地看着荧幕上的离婚协议书、温兰馨和程旭阳的结婚照,还有温兰馨陪程旭阳父母吃饭的照片。

突然,荧幕一闪,开始播放周青远偷拍的湖边、黑色大G车震的视频。

有人眼尖,惊叫道:

“车震的男主角不是周青远!看起来像是这个程旭阳。”

宾客们立刻对眼前的结婚照议论纷纷,其中不乏八卦、责骂和感慨的声音。

不过,周青远的朋友们大多为他打抱不平。

“所以,我的好兄弟周青远是婚内被戴绿帽子了?”

“难怪周青远今天没出席自己的生日宴,原来他是不要温兰馨了,换我我也瞧不上!”

“啧,三好老婆在外面偷吃,不过这男小三长得也不咋样,难道是技术好吗?”

温兰馨脸色阴沉,打电话命令酒店经理关掉荧幕。

然而,荧幕上突然闪烁,几张对话记录被展示出来。

那是周青远截取的,他和温兰馨之间的对话。第一张图是程旭阳发送的带有挑衅意味的语音,时长足足有三十秒。

贴心的秘书还给这段语音配上了音频文件。

“我才回来六个月,稍微示意一下,她就上钩了。”

“今晚她为我准备了蓝色烟花,可我不喜欢蓝色,别白费了,等你结婚纪念日的时候用吧。”

宾客们顿时一片喧哗,程旭阳脸色变得煞白,心里涌起一阵慌乱。

周青远这个蠢货,怎么把聊天记录公开给众人了呢?

那条带有挑衅的语音下方,是‘温兰馨’发送的她与程旭阳的亲密照片,还有程旭阳穿着情侣装的自拍照片。

第二张图,是‘温兰馨’在五周年结婚纪念日那天,和程旭阳一起共进晚餐的照片。

第三张图,是‘温兰馨’发送的湖边车震地点的定位。

第四张图,是‘温兰馨’发来的三张婚纱照,还有挑衅周青远,声称要和他共享妻子的话语。

宾客们开始低下头小声地交头接耳,温兰馨发的语音,听起来怎么好像是程旭阳的声音?

还是那个眼尖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我大胆猜测一下,会不会是程旭阳用温兰馨的手机,把这些内容发给周青远的呀?”

这句话,不但解开了宾客们心中的疑惑,还引发了大家的愤怒情绪。

“现在的野男人都这么张狂了吗?用女总裁的手机发消息去挑衅她的丈夫?”

“不行了,虽说我是温兰馨的好朋友,但她这样做我也没法接受,我真想骂人!”

“当男小三还这么嚣张,是没被教训过吗?”

不少宾客是温兰馨的好友,可现在,他们却和周青远的好友一同,指着程旭阳大骂。

温兰馨也看明白了状况,她的眼睛红得十分吓人,一步步朝着程旭阳靠近:

“你不是说用我的手机玩游戏,实际上是给周青远发消息,去挑衅他?”

“我有没有告诫过你,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但你不能让周青远知晓你的存在!”

“我有没有跟你强调过,我这辈子只有一个丈夫,那就是周青远!”

温兰馨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突然特别心疼周青远。

她不敢去想象这些天周青远都经历了些什么?

每次程旭阳发消息挑衅周青远,他得有多崩溃、多无助、多痛苦!

要是周青远这样对她,她或许早就疯掉了......

温兰馨脸色铁青,冷冷地注视着程旭阳,一股寒意从她身上散发开来。

程旭阳摇了摇头,这是温兰馨头一回对他如此冷淡,他试图辩解:

“是他先打电话骂我,我咽不下这口气,才进行反击的。”

“若不是他先骂我,我会挑衅他吗?”

温兰馨的眼睛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她突然抄起手提包,对着程旭阳一阵猛砸,接连好几下:

“你还想狡辩?周青远那个人,怎么可能打电话来骂你?他根本就不想搭理你!”

程旭阳被砸得很疼,脸色都变白了,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

“哎哟,手术的伤口疼死了,你别气,气坏了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温兰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罢手了,咬着牙说道:

“要不是你是孩子他爸,我这会儿就能把你给处理掉!你该庆幸自己是他爹!”

程旭阳喘着粗气,眼神躲躲闪闪的。

酒店经理匆忙跑到三楼。

他按下遥控器,却发现无法控制屏幕,最终只能让人切断电源。

这场闹剧,最后不欢而散。

偌大的大厅里,仅剩下温兰馨一人。

她拿起手机,给大林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温兰馨还没说话,大林就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哟,今天不是温总大喜的日子嘛?恭喜恭喜,可惜我今晚没空去,错过了你的世纪婚礼。”

温兰馨脸色难看,声音沙哑地解释道:

“这是个误会,周青远误会我了,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误会?”

电话那头,大林冷笑一声:

“让初恋情人把你肚子搞大也算误会?温兰馨,你比谁都明白,周青远为了这段感情付出了许多。”

周青远认识温兰馨那年,正在临城读大三,他原本打算毕业后跟着父母移民挪威。

然而温兰馨的出现让他改变了想法。

周青远,一个被父母宠上天的富二代,毅然决然选择留在国内,每年只回挪威陪父母一周。

这一切皆是因为热恋时温兰馨说的一句“留下来陪我,周青远”,周青远记了整整五年。

而在周青远结婚的这五年里,外人都以为他只是靠温兰馨生活的小白脸。

但极少有人知道,温兰馨的一些重要人脉,都是周青远帮忙打理的。

周青远情商高,还爱屋及乌。

这五年来,温兰馨身边的亲朋好友、高管和佣人,没有一个不佩服周青远的。

温兰馨脸色惨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问:

“周青远......他知道我怀孕了?”

她明明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呀。

是程旭阳告诉他的?

电话那头,大林讥讽地笑了:

“难道你还想瞒周青远一辈子?你不会是打算偷偷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自己养大吧?”

这一刻,大林很庆幸周青远能及时止损。

温兰馨这种脚踩两条船的女人,真的不适合和他共度余生。

周青远值得拥有更好的女人。

温兰馨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的眼睛里仿佛笼罩着一层乌云:“周青远到底去了哪儿?我现在就要去找他,把事情讲清楚。”

大林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的话题突然一转,冷不丁地问:

“你愿意去堕胎吗?愿意的话,我就告诉你他去了哪里。”

温兰馨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

“你不晓得,周青远身体有问题,他不可能让我怀孕。等我把孩子生下来,我会马上让程旭阳离开临城,永远不许他再回来。”

大林默默地摇了摇头,又一次为周青远感到不值。他的好友,曾经因为深爱温兰馨,傻乎乎地替她背了不育的黑锅。

而温兰馨在他离开后,还在考虑要孩子的事情。哪怕周青远确实没法让她怀上孩子,温兰馨也不该挑最伤人的法子——生下她初恋的小孩。

“我没啥可说的,温兰馨,你迟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温兰馨皱起眉头,感觉大林这话听起来有点怪。她还想再问明白些,可对方已挂断电话。

温兰馨仍不放弃,她逐个联系周青远的朋友,企图打听到周青远的去向。今日的生日派对,除了大林没来,周青远的朋友们基本都到了。他们知晓了温兰馨在婚姻里的不忠,还和她的初恋旧情复燃。

有些人直接不接她电话,那些接通的多数一开口就斥责她,为周青远鸣不平。

温兰馨打了几十个电话,依旧得不到周青远的任何消息。没办法,她只能请专业人员去查找周青远的踪迹。

次日中午,温兰馨的办公室里。助理轻轻推开门,小心谨慎地汇报:

“温总,先生去了挪威......”

挪威?

温兰馨的脸色变得凝重,她闭上双眼,彻底陷入绝望。五年前,她和周青远领结婚证时,周青远的父母曾让她签了个协议。要是周青远因她受伤,独自回到挪威,她这辈子都不能踏入挪威一步。否则,她名下的所有财产将自动归周青远所有。

温兰馨沉默片刻,声音沙哑地讲:

“订一张去挪威的机票,越快越好。”

助理愣了几秒,小声劝道:

“温总,您一旦去了挪威,不管您和先生能否和好,您签的协议就会自动生效。那时您将一无所有,您确定还要去挪威吗?”

“嗯。”

温兰馨急切想见周青远,想跟他解释。她让助理订好机票,匆忙赶回别墅。昨晚,她一整晚都不敢回家。此刻再次走进这个家,正如管家所说,周青远的所有东西都没了。

她走到主卧室,缓缓拉开床头的抽屉。抽屉里,周青远的所有证件都不见了。温兰馨的心一揪,她望着空荡荡的卧室,一股巨大的绝望感席卷而来。

她让佣人收拾行李,把手机里和周青远的合照打印出来,准备去挪威挽回周青远。一小时后,温兰馨正准备出发去机场,一个身影突然冲了进来。

来人一把抱住她,低头看着她:

“你要去挪威,要是我们的孩子因为你太激动出了意外咋办?”

十分钟前,程旭阳在后面的别墅里得知了消息。要是温兰馨去挪威,她名下的资产就会自动归周青远所有。程旭阳再也坐不住了。

温兰馨脸上露出挣扎,脸色微微凝重:

“我一个星期就回来。”

程旭阳摇了摇头,咬着牙说: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去了,和周青远吵架很可能会流产。”

“既然你想去,那你先把孩子打掉,作为父亲我有这个权利。”

他在赌,赌温兰馨想要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温兰馨在内心纠结了一阵,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她想出了一个能让双方都接受的办法。

“我准备等两个月,等孩子情况稳定些,我就去挪威见周青远。”

她顿了顿,目光似冰般寒冷,冷冷地对程旭阳讲:

“你最好盼着我能顺利生下这孩子,不然,我会让你全家都跟着遭殃!”

温兰馨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寒意,令程旭阳感到些许恐惧。

要是温兰馨发觉她没怀孕,那份孕检报告其实是他和医生串通好的......

绝不可能。

他把一切都安排得毫无破绽,她不可能发现。

实在不行,这段日子他多费些心力......

与此同时,在挪威的机场。

周青远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一眼便瞧见了在接机区等候的父母。

周母看着儿子疲惫的模样,心疼得暗自落泪。

她悉心培养的儿子,五年的婚姻生活就让他变得这般憔悴与疲惫。

他的眼睛已没了往昔的光彩。

“国内的事儿都处理妥当了吗?”

昨晚,她和周父就知晓了临城那边的事儿。

温兰馨背叛周青远,私下和程旭阳拍婚纱照、见家长的事儿,早已传得众人皆知。

周青远望着父母,明白什么都瞒不过他们,哽咽着说:

“爸妈,对不起。”

周父周母在挪威是有一定地位的人。

如今他出了这等丑闻,不知会被多少人嘲笑。

周母心疼地抱住周青远,轻轻摩挲他的头:

“不怪你,你在婚姻里全心全意地付出,这并不丢脸。”

“那些婚内出轨的人,才是最丢脸的。”

一直沉默的周父点头,十分赞同妻子的话:

“没错,和温兰馨离婚反倒是件好事。你回挪威,我和你妈会好好照料你,要是你不想接手公司,就不用接手,反正我们赚的钱够你好几辈子衣食不愁。”

周母握住周青远的手,担心他会想不开,轻声宽慰道:

“儿子,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作为我们的孩子,你永远都有犯错后被包容的余地。”

周母是个有名的女强人,当年和周父结婚是强者联合。

对于这个唯一的孩子,他们自然是宠爱至极。

周青远的眼睛泛红,冷却许久的心终于感受到一丝温暖。

无论何时,父母都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爸妈,我打算先去进修学习,等有能力了再接手公司。”

这七年来,他沉溺于爱情,无法自拔。

未来,他会把重心放在工作和陪伴父母上。

与此同时,在临城。

温兰馨答应了程旭阳,等她胎象稳定后,两个月后再去挪威找周青远。

但这段时间,她明显在和程旭阳保持距离。

程旭阳约她吃饭,温兰馨以工作忙为借口拒绝了。

程旭阳哭着说伤口疼,温兰馨直接打电话叫医生上门。

程旭阳说他想她想得吃不下饭,温兰馨说饿几顿就没事了。甚至,温兰馨迫使程旭阳签了一份协议,等她生下孩子后会给程旭阳一笔钱。

条件是程旭阳得答应这辈子都不再看孩子一眼,也不再踏入临城一步。

程旭阳看着协议,崩溃地质问:

“凭啥?这是我们的孩子,你说不让我见就不让见。”

温兰馨脸色阴沉,她摸着肚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你该庆幸,你是孩子的爸爸。”

温兰馨逼着程旭阳签了字。

她在微博上晒出一封封手写的“后悔至极,求夫君饶恕”的信件。

为了表明真心,她甚至把写信的全过程拍成视频,一同上传到网络。

但网友们似乎并不认可。

温兰馨背着老公和第三者拍婚纱照的事,在网上已传得沸沸扬扬。

评论区的留言迅速涨到999+,大多都是骂声。

“迟到的爱意,轻如羽毛。”

“周青远,别回头,我们周家军永远支持你!”

“打击渣男,还婚姻一片纯净!”

温兰馨对评论区的吵闹视而不见,她每天都坚持手写一封信。

有时是自我批评的信。

有时是怀念周青远的信。

有时是祈求周青远原谅的信。

一个月后,不少网民被温兰馨的坚持打动,开始转变态度。

与此同时,程旭阳越来越焦虑。

最近温兰馨来看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一周才来一回。

每次都是让他和肚子里那个不存在的孩子说几句话,就赶忙离开。

温兰馨完全把他当成了孩子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

眼看还有一个月,温兰馨就要动身去挪威。

要是去了挪威,万一哪天温兰馨去医院,发现肚子里其实啥都没有......

程旭阳没办法,他拿起手机,联系了一个老朋友。

傍晚时分,一辆黑色轿车驶进别墅区,停在程旭阳的别墅前。

一位年轻女子从副驾驶座下来,黑色轿车随即驶离别墅区。

女子点上一支烟,大步流星地走进去。

她身着一身黑色机车服,面容精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羁与放纵。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有点像那种无所事事、不务正业的富二代。

程旭阳看到伊雅柔,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眉头紧皱:

“你疯了吗,让司机把车开进来?这么招摇?”

伊雅柔靠近程旭阳,把一口烟吹到他脸上,嘴角微微上扬:

“怕啥?你以为温兰馨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程旭阳被烟呛到,轻咳了两声,往后退了几步。

伊雅柔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翘起腿,目光在程旭阳身上打量:

“叫我过来,是想重温旧情?”

程旭阳厌恶地看着伊雅柔,心想自己以前眼光咋这么差?

他直接地说:

“温兰馨没怀孕。”

“啥?”

伊雅柔的眼睛瞪得老大,吸烟的动作一停,突然咳嗽了两声。温兰馨和程旭阳的事儿传得人尽皆知,她大概知晓一些详情。

她看向程旭阳,眉头微微蹙起:

“你昏头啦?这种事都能骗她?”

程旭阳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小声嘀咕:

“我倒盼着能让她怀上孩子呢......”

“程旭阳,你是不是没这本事啊?”伊雅柔上下打量他,满脸狐疑。

“行了,我有话跟你讲。”程旭阳板起面孔。

他讲了温兰馨不知道自己其实没怀孕,还有温兰馨打算去挪威的事儿。

伊雅柔听完,把烟头在桌上摁灭,眯起双眼:

“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是温兰馨一旦去了挪威,她名下所有财产就会自动归周青远所有,那你就拿不到她的钱了。”

“不过,这跟我有啥关系?”

程旭阳看着伊雅柔,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亮。

“这事儿对你来说至关重要,关乎你能不能扭转局面。”

伊雅柔皱起眉头,盯着他:

“你有啥打算?”

程旭阳眯着眼,仔细打量伊雅柔。

伊雅柔曾是他的旧情人,她是伊家的人。

伊家的大宅在临城旁边的丰城,作为当地的豪门大族,他们的产业规模比温家大得多。

但可惜的是,当初他和伊雅柔交往时,不知道她不是嫡出。

伊家的家规特别严格,禁止非正室所生的孩子参与家族生意。

所以,这些年,伊雅柔只能从家族领些零花钱,根本接触不到伊家的商业帝国。

程旭阳注视着伊雅柔,在昏暗的客厅里,他冷冷地说:

“你去挪威,想办法除掉周青远。”

伊雅柔点烟的动作猛地停住,惊讶地看着程旭阳。

眼前的男人明显起了杀心。

“你们之间的纠葛,跟我有什么相干?”

程旭阳的脸上布满寒霜:

“雅柔,温兰馨是最有希望继承温家全部产业的人,等我成功上位,你要是帮我一把,你的好处自然不会少。”

他停顿了一下,眯起眼睛:

“你在伊家,这辈子也就只能领点零花钱。离开伊家,你不会满足于一份小工作,更不可能实现你的创业梦想。一旦你尝试创业,伊家那个老太婆会全力阻拦你。”

“你要是能解决周青远,断了温兰馨去挪威的念头。等我上位后,我保证你未来生活无忧无虑,再也不用看伊家人的脸色。”

“最关键的是,我已经计划好了,我会安排一场让温兰馨‘流产’的戏,然后联合医生劝她做试管婴儿,我要让她怀上我和你的孩子。”

在昏暗的客厅里,程旭阳的话掷地有声。

伊雅柔望着窗外的月亮,伸手摸了摸。

显然,她被说动了。

“好,我订明天的机票。”

临走前,伊雅柔捏起程旭阳的下巴,阴沉着说: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杀了你。”

与此同时,在挪威的周家。周青远上完网课之后,惬意地躺在阳台的藤椅当中,感受着小火炉散发的温暖。

这个月,他摆脱了糟糕的感情,沉浸于学习之中。

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气色好了不少。

周青远正打算剥开一个烤红薯,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大林的语气带着调侃:

“那个痴情女现在全网都在发手写情书,你看了没?”

周青远皱起眉头,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信息,脸上满是嫌弃:

“我没关注临城的新闻。”

手写情书?

就不能和平分开吗?!

“你不知道啊,那个痴情女每天写一封情书,连手写视频都发出来了,现在感动了全网的观众。”

大林讲述着温兰馨最近的行为,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听说,一个月后,温兰馨准备来挪威找你。”

周青远剥烤红薯的动作停住了:

“我不会见她。”

电话那头,大林搅拌着杯里的蜂蜜水:

“我晓得,我是担心温兰馨来找你,到时候五年前签订的协议生效,可你不和她重归于好,她可能会一无所有,疯了说不定会做出啥事。”

周青远一愣,马上明白了。

大林这次打个电话,主要是想提醒他要留意安全。

大林对他而言,真是个铁杆哥们儿。

“我会小心的。”

电话一挂,周青远并没有告知爸妈温兰馨即将前来的消息。

这段日子,两位老人家为他操了不少心,他们已经打算对外宣布,让他接管周家的生意,扶他上马。

到了下午,周母从公司回到家中。

她轻轻敲了敲周青远的房门:

“明天晚上陪我们出去吃顿饭,我和你爸要给你介绍个新朋友。”

周青远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顺从地应了一声。

这段时间,他已经摸清了父母的路数。

他们私下里约吃饭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第二天傍晚,周青远开车带着父母出发。

他没注意到,有一辆黑色轿车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用餐的地方是一家位于海边悬崖的餐厅,窗外是雪山和峡湾的美丽景致。

周青远刚坐下没多久,就起身打算去洗手间。

当他穿过走廊时,被眼前的海景深深吸引,停下了脚步。

广阔无垠的大海,伴随着微微的寒风,他很享受这种感受。

就在周青远沉醉于这美景之时,一个黑影突然靠近。

那人双手搭在周青远的肩上,用力一推。

周青远失去平衡,本能地想要抓住栏杆,可那男人动作敏捷,再次推了他一把。

周青远重重地掉落,掉进了冰冷的海水中。

在冰冷的海水里,周青远想要呼救,但是刺骨的海水让他发不出声音。

汹涌的海浪几乎将他淹没,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时,一只纤细的手及时拉住了他。

五分钟后,周青远被救上了岸。

他虚弱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漂亮女人的怀里。女子浑身湿漉漉的,那件精致的米白色长裙紧紧地黏在她身上。

她的头发还在往下淌水,然而这丝毫未损她的美丽容颜。

女子望向周青远,扶着他坐起身来:

“周先生,天气寒冷,我带你去换身衣裳。”

五分钟过后,周青远换好了衣服,倚靠在暖风机前暖和身子。

温暖的风逐渐使他的思绪恢复过来,他愣愣地瞅着眼前的女子:

“你认识我?”

他记得,这女子刚才称呼他为周先生。

陆琪薇轻轻一笑,换上了一套透着慵懒气息的黑色长裙,看上去愈发迷人。

“我认识许国豪先生。”

周青远愣了几秒,猜测着说:

“你该不会就是我爸妈今晚要给我介绍的那个人吧?”

陆琪薇微笑着点头。

周青远惊讶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能获得他父母的认可,表明这个女子要么有钱要么有势力。

近一个月来,周爸爸和周妈妈带着周青远结识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大多数都是中年人,和他年龄相仿的极少。

周青远看着陆琪薇,轻声讲:

“刚才那件事,别跟我爸妈讲,我不想让他们操心。”

“行。”

他们很快回到了餐厅。

陆琪薇表现得很有风度,让周青远先进去,自己则晚了两分钟才进去。

周妈妈看到换了衣服的周青远,好奇地发问:

“怎么换衣服了?”

“在洗手间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弄脏了。”

周青远低下头。

陆琪薇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而过,悄然露出了笑容。

这顿饭吃得很融洽。

周青远对陆琪薇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原来陆家主要经营石油业务,在挪威这边,陆家比周家做得更出色。

周父期望陆琪薇以后能多关照他的儿子。

看到父母准备离开,周青远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要去逛逛,便留了下来。

“周先生,是想查看监控吗?”陆琪薇的目光落在周青远脸上。

周青远对眼前这位女士能看透他的心思感到诧异。

刚才父母在跟前,他不想让他们知晓太多。

“我想弄清楚是谁想要害我。”

从推他的力度判断,应该是个男性。

陆琪薇站起身,体贴地说道:

“我带你去见他们老板。”

过了好一阵子,在监控室里。

餐厅的工作人员调出了那段时间的监控,无奈地说:

“那个男人动手之前把摄像头遮住了,周先生,我们没拍到您被推下水的画面。”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那个男人应该是受人指使的,我们餐厅门口的监控显示,他是从一个女人的车上下来的。”

周青远皱起了眉头:

“你们餐厅的监控有没有拍到这个男人和女人的正面?”

四个工作人员开始轮流查看监控录像。

半小时后,他们都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两个人都戴着口罩和帽子,监控拍不到他们的脸。”

周青远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把那个女人出现的所有监控录像都发给我。”

他要抓,就得抓到幕后黑手。回家途中,周青远把监控视频发给了大林。

“帮我查查这人。”

“咋回事?”大林似察觉到事情严重,忧心询问。

周青远讲了晚上发生之事,他皱皱眉:

“要不是陆琪薇及时出现,我险些被那女人害死。”

大林脸色变严肃:

“交给我,我会帮你找出此人。”

别墅客厅里,程旭阳不停拨打温兰馨电话,可她就是不接。

他脸色冷峻,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程旭阳赶忙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是伊雅柔,他脸上露出失望神情。

“你说啥?周青远被人救了?那女人是谁?”

他听着伊雅柔讲晚上发生之事,脸色阴沉,眼神满是嫉妒。

周青远咋这么幸运?电话那头,伊雅柔坐在车里,眼神透着狠毒:“这次让他逃过一劫,他最近可能更小心,我再动手就难了。”

程旭阳面无表情,低声说:“你先别急着行动,等时机成熟再出手。”

“我会解决他的,你放心,你在家等我回去。”

听到伊雅柔又要说甜言蜜语,程旭阳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过了一星期,周青远开始接手家族事务。

周父周母担心周青远一下子承受不住,特意减少了工作量。

但长时间没工作的周青远,回到职场后,还是有些焦虑。

幸运的是,有陆琪薇在,她平时能给他些指导:“别紧张,谈客户就像做游戏,谈成了就庆祝,谈不成权当交个朋友。”

当周青远工作压力大到快喘不过气时,陆琪薇会给他些建议:“你酒量如何?我压力大时会喝点小酒,让自己开心。”

“虽说我们辛苦,但也要做个快乐的辛苦人,自我娱乐。”

她幽默诙谐的话让周青远笑了。

陆琪薇哪是什么辛苦人?她是天之骄子。

有陆琪薇陪伴,这一周周青远过得挺顺利。

但伊雅柔等不及了。周青远规律的生活让她没下手机会。

这天,周青远开完会,突然接到大林电话。“周青远,我查到了。”

电话里,大林声音严肃。

周青远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她是谁?”

“伊雅柔,程旭阳的前女友。”

大林讲了些伊雅柔的背景。伊雅柔,来自丰城的伊家。

伊家实力比温家略强,然而,伊雅柔并非嫡出。

伊雅柔的母亲陈艳野心勃勃,伊老爷子早察觉,一直派人监视伊雅柔,不让她接触伊家业务。

程旭阳得知后,选择与伊雅柔分手。

后来,程旭阳在国外找了女友,但对方不打算长久。

他没辙了,回国后重新追求温兰馨。

周青远皱眉,似想到了什么:

“她和程旭阳合作了?”电话那头,大林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

“我也是这么寻思的,伊雅柔上次明显就是想把你置于死地。我估摸,她兴许是想让你死,好断了温兰馨去挪威的想法。”

大林接着讲道:

“也不清楚程旭阳给她灌了啥迷魂药。”

周青远坐回到椅子上,思索了一阵后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遂了他们的愿。”

大林皱起眉头:

“你打算装死?”

“没错。”

周青远点头,冷静地分析着:“我一装死,温兰馨来吊唁,我就能把她的财产弄到手,谁让她爱装模作样的。”

“我装死后,程旭阳就不会再让伊雅柔来招惹我了,一直被她缠着也挺烦人的。”

“最关键的是,只要温兰馨来挪威吊唁,我还能让心怀不轨的程旭阳啥都捞不着!”

这法子能一举三得!

不过,要制造假死,他还得找帮手。

周青远深思熟虑之后,去找陆琪薇帮忙。

“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推荐个能让对方快速把你害死,可又不会真把你害死的办法?”

陆琪薇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诧异。

周青远点头,他没对陆琪薇隐瞒,讲述了这两个月发生的事儿。

说起过去,他没什么情绪起伏,就好像在讲别人的事儿。

“我想彻底跟这些人和事儿撇清关系,但我也不想轻易放过他们,装死对我来说是最有利的。”

陆琪薇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

她思考了几秒,认真地给周青远分析:

“理论上来说,跳海最容易制造假死,可你刚经历了那种事儿,近期应该不会再去海边了。”

“坠崖风险太大,我建议还是车祸。”

“车祸?”

周青远皱起眉头,他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同意了陆琪薇的意见。

他最近活动范围有限,很小心谨慎。

伊雅柔对他下手的机会不多,在他常用的车上动手脚,是最简单的办法。

但是......

“怎么能让她对我的车动手脚呢?”

陆琪薇微微一笑:

“交给我。”

“谢谢。”周青远感激地说道。

第二天中午,伊雅柔意识到自己还是狠不下心对付周青远。

她直接驾车回到租住的公寓楼下,然后挑了家餐馆去吃午饭。

菜刚点好,两个戴着黑帽的外籍男子慢慢地走进了餐馆。

他们长得挺像的,好像有血缘关系。身材高大,手臂和脖子上都布满了纹身。

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他们坐在伊雅柔旁边的桌子,随意地把装着工具的包扔到椅子上,低声用英语交谈着。

“这票活儿,能让我们舒坦半年。”

说话的是年纪稍大,快四十岁的老威廉。

他开了瓶啤酒,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坐在对面的,看起来年轻点儿,快三十岁的小威廉,卷起袖子,和老威廉碰杯,喝酒的样子很豪爽:

“那辆车已经被我们做了手脚,今天又下雨,那小子一开车肯定出事。”他顿了顿,脑袋摇了摇:

“真不该给孩子找后妈,起初这些后妈对孩子还行,也就好个两年。两年后孩子成年拿到驾照,后妈就迫不及待要孩子的命。”

旁边的伊雅柔听到这话,眼睛轻轻转动,心里生出个计划。

她很想上前搭话,可一直没寻到机会。

老威廉眯着眼,又说了一句:

“要是没这些坏人,我们从哪赚钱去?”

小威廉点点头,冷笑着说:

“这种人越多越好,我们多干几趟就能退休了。”

这时,伊雅柔再也忍不住了。

她站起身,走到他们桌旁,微笑着打招呼:

“两位大哥,这顿饭我买单,有点事想问问。”

老威廉警惕起来,语气生硬:

“我们认识吗?”

伊雅柔摇了摇头,厚着脸皮笑道:

“不认识,但我有事想求你们帮忙。俗话说得妙,相遇即是缘,你们做一票是做,做两票也是做,能不能顺便帮我把这事办了。”

她停了停,脸上笑容更灿烂:

“他上次给你们多少,我出双倍。”

老威廉和小威廉对视一眼,老威廉皱皱眉,几秒后咬咬牙:

“行,成交!给谁挣钱不是挣!”

伊雅柔松了口气,拿起啤酒和他们碰杯。

三人聊了大概半小时,伊雅柔拿出周青远的照片给他们看,然后满意地离开。

伊雅柔一走,老威廉就走出餐馆,钻进车里。

他拨通陆琪薇的电话,汇报情况:

“陆总,伊雅柔上钩了。”

陆琪薇坐在办公桌前,手里钢笔不停地转:

“她怎么讲的?”

老威廉把伊雅柔的计划原原本本复述一遍。

“伊雅柔让我们等下一个雨天,等周先生的车开到公司停车场,就给车动手脚。”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

“伊雅柔反复强调,一定要下狠手,保证能一次性解决周先生。”

“要是成功,她会再给我们加五十万。”

陆琪薇转动钢笔的动作停下,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呵,她还真大方。”

老威廉听出陆琪薇语气中的冷漠,愣了几秒。

陆总平时情绪不外露,这次却没藏住。

“那我这边接下来咋行动?”

陆琪薇想了会儿,吩咐道:

“你稍微做点手脚,其他的我来弄。”

她计划找个人冒充周青远,开车制造假车祸。

“知道了,陆总。”

五天后,挪威迎来一场暴雨。

清晨,周青远像平常一样把车停到公司地下车库。

停好车后,他缓缓走向电梯。

不远处,伊雅柔在车里盯着周青远的背影,然后给老威廉打电话:

“等高峰时段过了,你们就能行动了。”

“好的,薛先生。”

中午人少的时候,老威廉和小威廉身着一身黑,戴着黑口罩和帽子。他们悄悄撬开周青远车子的引擎盖,一番摆弄之后,贼头贼脑地溜走了。

老威廉离开停车场,给伊雅柔发了信息:

“这边弄好了。”

伊雅柔点头:

“尾款已转,要是能一次性解决周青远,我再给你五十万。”

“多谢伊小姐。”

下班后,停车场的车一辆接一辆开走。

伊雅柔藏在车里,等到晚上七点半,“周青远”缓缓走向停车场。

他上了车,直接启动引擎,迅速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伊雅柔赶忙开车跟上。

“周青远”眯着眼瞧后视镜,径直开了一段路。

在车辆稀疏的下坡路段,“周青远”快速转动方向盘。

车子一滑,转了三圈后,速度未减,直接撞向旁边的树。

刹那间,车头燃起了熊熊烈火。

伊雅柔满意地笑了,她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开车离开。

半小时后,周青远的父母悲痛欲绝地赶到医院,发布了一条讣告。

讣告内容如下:

我们怀着沉痛心情宣告,我们的儿子周青远,因车祸抢救无效,于2024年12月20日20时7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享年27岁。

他是个满怀爱心、善良且热爱生活的人,他的笑声与爱将永远留在我们心间。

愿我们的儿子在天堂安息,若有来生,我们仍愿做他的父亲。

这条讣告一经发布,引发了很多人的关注。

在临城的豪宅里。

程旭阳盯着伊雅柔传来的讣告照片,兴奋地在客厅来回踱步。

他近乎疯狂地笑着,嘴里小声念叨:

“太棒了,终于除掉这个阻碍!”

“周青远啊周青远,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财路!”

温兰馨的办公室中。

温兰馨在深夜会议里得知这一消息。

手机突然震动,她拿起手机瞥了一眼。

当她看到朋友发来的周青远车祸去世的讣告时,眼睛湿润,娇小的身躯剧烈颤抖。

仿佛她的一部分被抽离,她近乎疯狂地叫道:

“不可能,不可能!”

她的周青远怎么会死去?

助理首次看到温兰馨在高管面前失控,意识到情况不妙,他看了一眼温兰馨的手机屏幕。

看到周青远的讣告时,他愣了几秒,急忙让高管们先行离开。

“温总,请您节哀。”

温兰馨眼睛血红,摇摇晃晃站起来,正要往外走。

她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直直地倒下。

助理赶忙扶住温兰馨:

“温总!快来人,把温总送去医院!”

两小时后,温兰馨再次睁开眼睛。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再次查看那条讣告,嘴唇颤抖,身体颤抖着哭泣:

“周青远......对不起......”

“你怎么忍心留我一人离开?没有你,我该怎么活下去?”温兰馨轻声对自己说着话,她扭头看向旁边的助理,双眼红肿地讲:

“给我订一张去往挪威最快的机票,我想要见他最后一面。”

话刚讲完,程旭阳匆忙赶到病房门口,站在那儿发愣。

他望着几近疯狂的温兰馨,眼神里满是复杂。

当年他决定离开温兰馨时,都没见她这般崩溃......

周青远到底有啥好的?

程旭阳走到温兰馨跟前,他抓紧温兰馨的手,声嘶力竭地诉说自己的委屈:

“你要去挪威?周青远都已经死了,你去那儿有啥用?你现在去,回来就会啥都没有!”

温兰馨猛地抬起头,用力甩开程旭阳的手。

她站起身,面无表情地一步步朝着程旭阳靠近。

程旭阳被她阴沉的眼神吓得不轻。

他接连往后退,直到背靠着墙壁,温兰馨握紧拳头,狠狠朝他打去:

“要不是你当初阻拦我,不让我去找周青远,我们早就和好了,他怎么会出车祸?”

“是你间接害死了周青远!程旭阳,我现在情绪不稳定,等我顺利生下孩子,我会慢慢折磨你!”

女人的声音冷酷无情,程旭阳吓得直发抖,不敢吭声。

温兰馨松开手后,程旭阳望着女人决绝的背影。

他瘫倒在地上,眼中满是慌乱与怨恨:

“没了,全都没了。”

他算计了很多,却没算到温兰馨知道自己过去就会一无所有,还会选择过去!

不行,温兰馨一旦到了挪威,协议就会生效,那她对他还有啥用?

他得和伊雅柔重归于好!

伊雅柔虽说只是私生女,但总比一无所有的温兰馨强。

程旭阳马上行动,拿起手机给伊雅柔打电话,温柔地说道:

“你啥时候回来?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饭。”

第二天下午,周青远的葬礼举行。

天空灰暗阴沉,细雨纷纷扬扬。

周爸周妈手捧着周青远的遗像,缓缓走进会场,前来哀悼的宾客接连不断。

温兰馨匆忙赶到,素面朝天,面容憔悴,好像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她一进入葬礼现场,便跌跌撞撞地直奔周青远的灵位,跪下连着磕了三个头。

“对不起,亲爱的,我来晚了……”

她边说边用力地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声音哽咽着:

“我不该任由程旭阳,我应该早点去挪威找你。你疼不疼?被车撞了,你肯定很痛吧。”

“要是我在你身边,或许我能救你……”

“亲爱的,你能醒过来吗?醒来看看我……”

周围的宾客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大多知晓温兰馨和周青远的过去。

传言说,温兰馨不爱自己的丈夫,偏爱外面的男人。

但眼前的情景,似乎让传言不攻自破。

周爸周妈冷眼旁观,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却啥都没说。

温兰馨没有留意到,在吊唁的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黑色休闲装,戴着黑色口罩,目光冷峻地盯着温兰馨。

他身旁,陆琪薇正为他撑着黑伞。她瞧见周青远始终盯着温兰馨,眼中掠过一丝异样:

“心疼了没?”

周青远皱起眉头,迎着陆琪薇的目光,声音冷漠:

“我不心疼她,我心疼我自己。”

收到程旭阳发来的首条挑衅消息时,他一整晚都没睡着,那晚温兰馨和程旭阳睡得特香。

他庆祝五周年纪念日时,外面绽放的蓝色烟花,是别人舍弃不要的,温兰馨送给他的。

他遭遇车祸住院时,温兰馨领着别的男人住进了他们的家,睡在了他们的婚床上。

难道他最该心疼的,不是他自己吗?

陆琪薇收回目光,见他眼神空洞,提醒道:

“还看吗?要不咱们出去走走,周新生先生。”

周青远嘴角一弯,嘴唇高高翘起:

“好办法。”

就在昨天,他拿到了新的身份证。

他如今叫周新生。

迎接新的生活。

一周后,周爸周妈对外宣称,由堂侄周新生接管公司。

这一消息再度震惊了整个豪门圈子。

在临城,温兰馨自从从挪威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她整日借酒消愁,抱着周青远的遗像哭泣。

“周青远,我的周青远,你肯定是在骗我,你没死,对不对?你回来吧……”

“我错了,我不该背叛你,我不该出轨。”

在温兰馨崩溃的日子里,李律师拿着她五年前签署的协议书,办理了财产转移。

因为世上已没有周青远,这些财产最终归周爸周妈所有。

周妈对温兰馨可没留情面,她给李律师打电话时,直接吩咐:

“温兰馨名下的房车和收藏品,能卖的都拿到网上去卖,一个都别给她留。”

她想让温兰馨明白,忠诚的人生活幸福,背叛的人日子艰难!

“知道了,夫人。”

一周后,李律师来到了温兰馨的豪宅。

他看着眼前那个憔悴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只是一瞬间,他的脸色又恢复了平静。

“温总,周夫人让我把别墅卖掉,今天新主人已经签了合同,接手了,所以请您……”

李律师话还没讲完,温兰馨突然抬起头,凄惨地笑了:

“要我搬走,是吧?周青远走了,这别墅里早就没他的踪迹,我留着也没意义。”

温兰馨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旁边的助理担忧地跟了上去。

这段时间,她因为太思念周青远,每天只睡一两个小时。

最思念的时候,她甚至尝试过割腕。

结果,温兰馨还没走出花园,脚一滑,又晕倒了。

助理赶忙把温兰馨送到医院,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拨通了那个电话。

两小时后,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医院。

领头的是温老太太。

她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憔悴的温兰馨,气不打一处来。

护士正要把针头扎进温兰馨的手背,温兰馨却直接拔了出来。

护士叹了口气,又把针头扎进去,又被温兰馨拔了出来。

这次针头划破了血管,划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痕。温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了,猛地抄起拐杖,用力地朝着温兰馨打去:

“温兰馨!跪下!”

温兰馨瞧见温老太太,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

可她说出的话语,已然没了求生的念头:

“奶奶,我想去陪周青远,您能帮帮我吗?”

“我想和他葬在一起,您帮我跟他父母说说。”

温老太太脸色铁青,那张慈祥的老脸冷得令人害怕。

她直接揪住温兰馨,拽到洗手间的镜子前,一盆冷水泼到她脸上:

“瞧瞧你现在这模样!温家女儿当中,你最没出息!”

温兰馨僵硬地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脸颊凹陷,双眼黯淡无光,宛如行尸走肉,周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自从失去了周青远,她确实活得不像样子。

明明五年前,她和周青远就约定要相伴一生。

但究竟是从何时起,她变得面目全非了呢。

她厌烦了那种平淡的日常,渴望来点新奇刺激。

看着朋友们频繁更换伴侣,她的心也开始躁动起来。

她以为自己的秘密藏得严实,同时和两个人交往,愈发过分。

想到这些,温兰馨又扇了自己一巴掌。

都怪她,毁了他们美好的婚姻。

要是她没让周青远失望地回挪威,他怎会在那儿出车祸离世呢?

温老夫人望着满脸悔意的温兰馨,深深地叹了口气。

温兰馨,曾经是众人眼中的宠儿,也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孙女。

现在却因感情问题想要放弃生命......

温老夫人面无表情,让助手监督她洗漱、换衣服。

半小时后,温兰馨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精神饱满地坐在温老夫人面前。

“奶奶......”

温老夫人面前放着一摞资料。

她先把温兰馨和程旭阳的婚纱照扔到温兰馨跟前。

她轻咳两声,声音里透着威严:

“温兰馨,你先出轨,我都没脸去见小远的父母。你的财产和资金现在都归他们,就当是对你过去行为的补偿。”

停顿片刻,温老夫人翻出关于温兰馨最近的新闻报纸,一挥手全扔到温兰馨脸上。

“你好好看看,现在外界是怎么看待你的?”

温兰馨眉头微皱,扫了一眼新闻,关于她的都是负面评价。

“痴情女背叛初恋,害死无辜前夫!”

“震惊!纯爱女神玩弄丈夫感情,如今后悔不迭!”

“珍惜生命,远离坏女人!”

温兰馨和周青远感情刚开始时,网上就有好多支持他们的CP粉丝。

有不少网民看着他们从结婚到离婚,了解内情的人,都为周青远感到心疼。

不久前,有网民在网上发布了周青远在挪威车祸身亡的消息。

网民们这才把矛头指向温兰馨,指责她玩弄感情,伪装成纯爱女神。

由于网民的态度太过激进,严重影响了温氏集团近期的股票。温老夫人望着眼前这般温兰馨的场景,缓缓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会对外宣称,五年之内你不许参与温家的事务。”

“这是对你近期不当行径的惩处,温家的家训规定,对待感情与婚姻务必要忠诚、专一,家和方能万事兴!”

温兰馨神情黯然地低下头。

奶奶罚她五年内不得涉足温家事务,温家子孙众多,这五年里不知会有多少兄弟姐妹超越她,将她比下去。

她极有可能永远丧失继承人的资格。

然而,她已然失去了周青远,即便拥有温家的家业又有何意义?

“我明白了,奶奶。”

温老夫人失望地摇着头,拄着拐杖离去。

傍晚时分,程旭阳得知温兰馨被温老夫人下令,五年内禁止参与温家事务。

他独自坐在客厅中,思绪杂乱如麻。

上次,他给伊雅柔打电话,说要亲自为她做饭。

伊雅柔说会马上回国见他,可没过多久,伊雅柔又给他打电话。

她说,伊老爷子让她回一趟老家。

自那通电话之后,他就再也联系不上伊雅柔了。

如今温兰馨被禁止接触温家事务,他必须加速与伊雅柔重归于好。

于是,程旭阳再次拨打伊雅柔的电话。

电话那头依旧是“对方已关机”的机械声音。

程旭阳犹豫了一会儿,拨通伊雅柔好友的电话,想知晓伊雅柔的行踪。

对方沉默片刻,而后说道:

“难道你不知道吗?伊雅柔已经因车祸离世了。”

“她去世了?”

程旭阳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尽是震惊之色。

他并不晓得,伊雅柔是在周青远的葬礼那天去世的。

周青远在车祸中佯装死亡,回到家后,主动联系了伊老爷子。

他发送了伊雅柔多次企图伤害他的监控视频。

伊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为他的孙女道歉,并询问周青远打算如何处理。

周青远没有索要任何赔偿,只期望伊老爷子能给他一个公正的处置,并对他还活着的事实保密。

那天晚上,伊雅柔被召回国内。

第二天,伊雅柔赶到伊家的老宅,也就是周青远葬礼的当天。

伊老爷子一见到她,便立刻执行家法。

他用鞭子抽打伊雅柔上百回,逼迫她第二天去自首。

但伊雅柔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把所有责任都归咎于自己的出身。

她觉得自己的错误在于有一个当小三的母亲。

深夜,伊雅柔翻墙逃出伊家老宅。

伊老爷子命令保镖去追捕她,那晚恰好下着大雨,伊雅柔开车时突然打滑,发生车祸,当场丧命。

在空旷的客厅里,程旭阳的脸色变得煞白。

他反复思索后,决定还是先抱紧温兰馨的大腿。

毕竟他和温兰馨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除了伊雅柔,或许没有其他白富美愿意和他结婚。

现在伊雅柔已经去世,温兰馨始终是温家的人,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者说,只要他牢牢攥住温兰馨,含垢忍辱五年,温兰馨往后仍有再度涉足温家生意的可能。

那晚,程旭阳预先收买了温兰馨的主治医生。

他吩咐医生告知护士,送药时额外添了一粒会致使温兰馨下体出血的药物。

次日清晨,温兰馨服完药后,面色惨白,冷汗直冒。

她陡然觉出下身一阵热意,察觉情形不妙,赶忙按下床头的紧急按钮:

“医生,医生,救救我的孩子!”

医生匆忙赶来,一番检查后,把她送进了手术室。

中午,温兰馨苏醒过来,得知她的‘孩子’没了。

她的眼睛泛红,骤然崩溃大哭:

“没了?周青远不要我了,孩子也不要我了......”

程旭阳站在一旁,宽慰她:

“别忧心,以后还会有的。”

温兰馨抄起枕头砸向程旭阳,愤恨地说: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瞧见你!”

三天后,温兰馨出院了。

在程旭阳的提议下,她把自己的宝贝葬在了墓地里。

温兰馨凝视着那座坟茔,眼眶泛红:

“宝贝,是妈妈没能力,没能护住你。”

程旭阳轻轻抱住温兰馨,柔声安慰道:

“我们将来还会有孩子的。”

温兰馨冷漠地推开他,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别碰我,你真龌龊。”

程旭阳愣了一下,脸色阴沉地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

不远处,大林坐在车里。

他注视着墓地里的两人,随后拨通了周青远的电话:

“周青远,我已遵照你的指示,备好了温兰馨的检查报告,马上会有人拿给她看,不知温兰馨知晓真相后,会不会感到懊悔。”

突然,一名工作人员走到程旭阳跟前,低声说道:

“程先生,这儿还有些信息需要您填写。”

程旭阳点头,跟着他离开了。

他刚走开,一名女工作人员就走到了温兰馨面前。

她手里拿着三份复印件。

不远处的程旭阳看到有人拿着文件靠近温兰馨,心中警觉起来,缓缓走了回去。

这时,温兰馨已满脸疑惑地拿起了自己的体检报告。

姓名:温兰馨

性别:女

诊断:女性不孕症

温兰馨的瞳孔猛地一缩,紧握着报告的手陡然用力。

她的脸色变得如同死人般惨白,手颤抖着拿出了第二份复印件——妊娠检测报告。

姓名:温兰馨

尿妊娠实验,结果:阴性

第三份,是程旭阳给做检查的医生转账的截图。

温兰馨脸色铁青地看完,冷冷地盯着身旁的程旭阳,身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意,仿若要把程旭阳生吞活剥。

“我根本就没怀孕?你骗了我?”

程旭阳脸色苍白,小声辩解道:

“这是污蔑!有人想陷害我,你一开始是怀了孕的!”

他顿了顿,抓住温兰馨的胳膊,哀求道:

“你别信这些报告,肯定是有人想陷害我!对,有人想陷害我!”温兰馨面无表情地挣脱他的手,掏出手机拨打了何医生的号码。

何医生,是之前为她和周青远做检查的那位医生。

电话那头,何医生听完温兰馨所言,沉默了片刻:

“温总,检查结果一出,先生就恳请我帮你保密,不让你知晓自己无法生育。”

“他当时讲,这关乎你的颜面与工作,要是让人晓得你不能生育,或许会影响你继承温家的产业,故而他让我把检查结果改成他自身有问题。”

何医生顿了顿,又添了一句:

“先生着实很爱你。”

何医生的话,温兰馨听得明明白白。

仿若一根根细针,刺进了她的心,痛得她几近无法呼吸。

回想起大林那些不平常的话语,温兰馨陡然失控地大笑起来。

原来,她的周青远往昔这般深爱她。

为了护住她的自尊与未来,为了不让她难过,甚至背负上了‘身体有问题,不育’的声名!

她真是太可恶了!

居然就这样将一个深爱她的男人推开了。

温兰馨紧紧攥着检查报告,忽地情绪失控,大哭起来。

程旭阳望着她那阴沉疯狂的模样,起身想趁机溜走。

可他还没走几步,就被温兰馨一把拽住。

她吩咐身后的几个保镖,把程旭阳按倒在地。

温兰馨抬起脚,用力地踩在程旭阳身上,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好似从地狱来的恶魔那般恐怖:

“程、逸、阳,你觉得骗我有意思吗?”

“若不是你勾引我,若不是你阻拦我去挪威找周青远,他怎会死?”

“你说,我是不是该亲手了结你的性命,让你下去给周青远赎罪!”

温兰馨每说一句话,就使劲踩一下程旭阳的头。

踩了几下后,她觉得这样还不解气,拿起一把工人用的铁铲,猛地砸在程旭阳头上。

程旭阳再抬头时,额头上被砸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淌了下来,看上去十分恐怖。

他愤怒又不甘地说:

“若不是你不能生育,我会造假吗?”

“周青远有什么好?他要去挪威就去呗,走后还闹出那么大动静干嘛,谁不知道他不就是想害我?他死了也是他活该!我觉得伊雅柔下手还是晚了!”

程旭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停了下来。

温兰馨眼神阴鸷,她死死地盯着程旭阳,一字一顿地说:

“是你让伊雅柔害死周青远的?”

程旭阳急忙摇头,还在狡辩:

“我没有......”

砰!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温兰馨就举起铁铲,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嘴上。

这一铲直接让程旭阳的脸毁了容,他吐了一嘴的血。

温兰馨眯起眼睛,像疯了似的,举起铁铲依次砸在程旭阳的头上、身上和脸上。

几分钟后,程旭阳撑不住了,倒在地上。

但温兰馨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围观的人群注视着温兰馨那几近疯狂的举动,却没人敢靠近。直至警车和急救车赶到,温兰馨才停下对程旭阳的攻击行为。

程旭阳被急救车带走之际,已然满身伤痛。

三日之后,周青远以周新生的身份现身于周家的活动之中。

他换了个全新的发型,戴上了有金边的眼镜,还用黑色口罩把脸庞遮掩住。

仅露出那双冷漠的眼睛,使人难以看清他的真实面容。

周青远刚回到办公室坐下,没过多久就接到了大林打来的电话。

大林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好像有好消息要讲:

“恶人自有恶报,程旭阳被温兰馨打伤了坐骨神经,如今只能靠轮椅行动,脸也毁了。”

周青远滑动鼠标的手停住了,眼睛微微向下低垂:

“温兰馨呢,她会被关进监狱吗?”

大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遗憾:

“温老夫人不允许周家族有蹲监狱的污点,私下找律师和程旭阳的父母协商,用三百万把这事解决了。”

大林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不过,温兰馨前天就被温老夫人强行送出了国,五年内不许她回来。听说她一到国外,就像遭受了极大打击,不吃不喝,每天醒来只做一件事,就是画你的画像。”

周青远的眼睛微微垂下,表情依旧冷淡。

“终于要结束了。”

电话那头,大林沉默了几秒,没说话。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两三个月来周青远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从一段长达七年的感情中清醒地摆脱出来,冷静地处理这段痛苦的纠葛。

两人聊了许久才挂断电话,这时陆琪薇敲门进来。

她手里拿着挪威一家特别火爆、很难买到的凤梨酥,放在周青远的桌上:

“刚买的,尝尝看。”

周青远看着陆琪薇,想起温兰馨最初追求他时,也是热情地迎合他的喜好,买他爱吃的凤梨酥。

周青远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阳光又温柔的女人,眉头微微皱起:

“陆琪薇,我刚结束了一段七年的感情,现在身心疲惫。”

“我现在需要两个月的空窗期,再去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我现在就和你发展暧昧,对你不公平。”

男人的声音低沉,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响亮。

陆琪薇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直视周青远的目光:

“不急,我有的是时间。”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心仪的男人,她愿意等待,也有耐心去等。

周青远呆呆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桌上的凤梨酥,轻轻地咬了一口。

两年后,在挪威的一座教堂里。

一场神圣的仪式正在举行。

阳光照在新娘的纯白婚纱和新郎的漆黑西装上,给两人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周青远目光柔和,凝视着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

陆琪薇紧握着麦克风,深情地诉说:

“周青远,我的爱人。你或许不会相信,三年前,我曾是个坚定的单身主义者。”然而,当周爸爸和周妈妈到公司来找我,邀我一同共进晚餐,我瞅见周妈妈手机屏幕上你们的合照时,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那一刻,我心里头唯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你。要是和你在一起,结婚好像也挺不错的。

你晓得吗?亲爱的,你答应跟我交往的那个晚上,我兴奋得一整晚都没睡着。我悄悄发了条朋友圈,抒发了有事可做、有人疼爱、有所期盼的那种心情。

当你向我求婚,举起戒指的那一刻,我感恩上苍,感激它赐予我这般珍贵的缘分。

亲爱的,我向你保证,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忠诚于婚姻,是我们陆家的家规。

十年后,温兰馨因工作前往挪威。

她住进酒店后,下楼去用餐。

不远处,她瞧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周青远和陆琪薇,还有他们八岁的儿子,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

小男孩长得跟周青远极其相像,笑起来的时候特别迷人。

但此刻,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正噘着嘴:

“妈妈,为啥爸爸说想看海,你马上就陪他来?我上次说想看海,你却讲要等到暑假。”

“妈妈,你太偏向爸爸了!”

周青远嘴角微微上扬,正要去安慰吃醋的儿子,却被陆琪薇给拦住了。

她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露出一个俏皮的笑意:

“宝贝,这不是偏向,这是妈妈爱你爸爸。他想马上就去看海,如果我不陪他,我心里会不舒服的。”

她的宝贝老公,她当然要宠爱。

温兰馨望着沉浸在幸福里的周青远,她慢慢地走出了餐厅。

刚走出餐厅,温兰馨的泪水就像雨点般落下。

这一回,她没有上前去打搅周青远。

周青远,知道你还活着,我感到十分开心。

对不起,周青远,下辈子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爱你。